第28章 年宴(二)【宇文护×李承鄞】
几日后,大煜迎来了除夕。↓(下滑)
今年的大煜国泰民安。在内,李承鄞降低税收,严查贪官污吏。在外,宇文护大败匈奴,收回淮州,逼退匈奴二十里。
连今年的秋收都异常之多。
刘禄海得了李承鄞安排,将升平殿打扫的一尘不染,布置的红红火火。雕龙玉柱,红木桌椅擦得锃亮,鲜亮的红灯笼从升平殿一直挂到宫门口。天没亮,太监宫女们就开始忙活了起来。扫雪、摆花、做饭,各样菜式琳琅满目,摆了极长的桌子。从天亮布置到天黑。
年宴上,李承鄞饮尽一杯酒,庆祝岁末除夕,紧接着便是官员们的接连不断的祝贺词。王侯将相分坐两列,女眷则坐在后排。桌上觥筹交错,热闹至极。
席宴进行到一半,宇文护觉得闷,便离开了座位,出了升平殿。不肖片刻,帝王也借口更衣离开了升平殿。
夜色渐深,宇文护披着一件黑色大氅,一人站在升平殿外面的小湖边透气。
碧清湖没有结冰,清澈见底。站在溪边还能看到人在水中的倒影。
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:“你总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”,李承鄞一人走至宇文护身边“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除夕宴,那次也是,酒都没喝,你就走了。”
“陛下倒是记得清楚,被陛下惦念,是臣的荣幸。”
宇文护话语间尽是恭敬,可也只是话语间。他一直注视着碧清湖的湖水,未分给身边人一丝目光。
李承鄞垂眸低声道:“我托哥舒给你的玉观音……”
“扔了。”
“……我想也是,总之你平安归来就好。 “
他转身看向宇文护涩声道:“宇文护,咳咳……我以前是骗了你,可那是以前了。我是真的喜欢你,为祖父报仇我并不后悔,我真正后悔的是没能早些认清对你的喜欢。我们能不能重新——”
“够了,“宇文护嗓音沙哑,“陛下,您是君,我是臣,你想让臣做什么,臣不会不听。没必要这样豁出自己,恶心了自己也恶心了臣。”
李承鄞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边。
良久后,他拿掉脖子上的玉观音问:“那这又算什么?”
宇文护看了一眼那枚玉观音,那是他亲手为李承鄞戴上的。那时他以为自己求了个心安,到最后却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空。
宇文护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。
裴雪从宇文护侧后方赶来,从她这个方向,只能看到宇文护的背影,并没有发现宇文护旁边还站了个人。
“阿护哥哥!阿护哥哥!”裴雪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跑的飞快,结果一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,竟直直向宇文护身前的李承鄞扑去。
“噗通——“
那枚玉观音就这样被裴雪打落,掉在了碧清湖中。
李承鄞瞳孔微微放大,下意识的身体前倾,竟然想下湖去捡。
宇文护眼疾手快拦住李承鄞,语气不善:“不过是一枚玉观音,掉了便掉了,陛下有必要这样吗?”
李承鄞手指蜷缩,不知所措。
李承鄞原本就是个心思深沉、极其高傲的人。这两年来,面对朝臣政事从来游刃有余,没有在谁面前如此手足无措过。那些狠毒、城府他不想带到宇文护面前。如今却因为一枚玉观音,让他在宇文护面前如此狼狈。
裴雪站直了身子,才发现当今圣上也在此处。
她慌乱地拍了拍衣裙:“小女……不,户部尚书裴善财之女裴雪参见陛下!”
李承鄞深深看了她一眼,还未说话,就见宇文护将那女孩护在身后:“阿雪年纪小,不懂事,陛下不要责怪她。“
李承鄞忽然觉得鼻尖酸涩,他滚了一下喉咙,就那样望着宇文护。
昔日,宇文护最是喜欢李承鄞那双眼睛,明亮至极,又极其动人。如今宇文护再看,总觉得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。
起风了。
李承鄞咳嗽了两声,捂住胸口说:“朕不怪她,你们退下吧。”
宇文护点点头,拽着裴雪离开了。
看着两人逐渐远离的背影,李承鄞终是忍不住,费力地咳了起来,他望向碧清湖喊道:“来人!”
第28章 年宴(二)(这样弄是为了过审!! 🙆)
“阿护哥哥,你拽 疼我了!阿护哥哥!”裴雪圆润的脸颊因为疼痛而扭曲着,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终于,在一个偏僻无人处,宇文护放开了她的手腕。
宇文护单手叉腰,浑身气压低得吓人。他怒斥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裴雪揉着发红的手腕,被他这一吼哭的更加厉害。她梨花带雨地哭诉着:“我刚刚知道我爹要让我嫁给阿潇哥哥!阿护哥哥,阿雪不喜欢他,不想嫁给他!”
裴雪说着说着就搂住了宇文护的腰,她将头抵在宇文护的胸膛:“阿护哥哥,阿雪只想嫁给喜欢的人。他们都说你是北疆的英雄,是大煜的英雄。你又对我这么好,我喜欢你!你娶我好不好?”
宇文护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,常年习武的人手劲不小,他直接将裴雪从怀中撕开,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。
宇文护眉眼深邃,一双墨色的眸子让人望而生畏。裴雪被他拉开也不敢再贴上去。
宇文护嗓音冷的似冰:“我不会娶你的,阿潇也不会。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。”说完转身就要走。
裴雪赶忙拉着他的衣袖:“阿护哥哥,我做错什么了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?你刚刚在陛下面前还那么护着我……”
宇文护眼神阴翳,直接抽走了衣袖。他一字一句道:“裴雪,我告诉你,我对你好、护着你都是看在你爹和裴柔的面子上,你不要得寸进尺!”
语罢,宇文护干脆地转身离开,独留裴雪一人愣在原地。
防止意外,宇文护叫来了两个侍卫护送裴雪回到升平殿,自己则重返碧清湖。
碧清湖此刻早已没了人,宇文护看到后心下稍安,便直接出宫回了太师府。
另一头,沈潇湘喝的烂醉,完全靠元河倾回的沈府。
元河倾也喝了点酒,但醉的不是很厉害。两人坐马车回到沈府后,他把沈潇湘的一条胳膊放在肩上,固定着他,不让他摔倒,独自把沈潇湘扶回了房间。因着今个是除夕,元河倾体谅下人就没叫人来帮忙。
然而回到房间后,沈潇湘跟疯了一样乱动,嘴里嘟囔着:“我不要娶裴雪!我不娶!”
元河倾按着他,皱起了眉:“你要娶谁?”
沈潇湘被酒醉红了脸,晕乎乎的,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,似乎认出了元河倾,然后突然嚎道:“河倾,许叔刚刚告诉我,我爹娘想让我娶裴雪!他们这次让我送裴雪回京就是让裴伯伯相看我的!河倾,我不想娶裴雪!”说完又大嚎了起来。
元河倾把他按坐在床边:“那你想娶谁?”
沈潇湘嚎的声音小了点,双眼朦胧,似乎真的在思考。
元河倾看他真的在想着娶谁,太阳穴突突的跳。
突然沈潇湘又小声道:“我谁都不想娶!我不能娶媳妇!我要是死在战场上了,我媳妇怎么办啊!”说着他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又抱怨了起来:“我到现在还没媳妇呢,我到现在还是个童子鸡!河倾,我不甘心啊!我不甘心倒时候死了还没碰过女人!我的命好苦啊!”
元河倾被沈潇湘这一出搞得头疼,醉意上头,他有点收不住脾气。
他掐着沈潇湘的下巴怒道:“女人?你要去找女人?”
沈潇湘迷迷糊糊,根本没听清元河倾在问什么,直接回道:“对,女人……我还没,还没……女人……”
元河倾手上用劲了些,沈潇湘眼中被元河倾掐的都疼出了泪花。他醉的双手使不上劲,就顶着一双泛水湿红的双眼望着元河倾:“你/ 掐/疼我了。”
元河倾这才回过神来,他松了手,用拇指摩挲着沈潇湘柔软的 .唇,带着诱骗的口吻低声道:“别去找女人好吗?”
沈潇湘晕乎乎的,薄唇微启,就被立刻.堵住了嘴。
元河倾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,只是想让沈潇湘张/嘴。
他一手摸着沈潇湘的脸颊,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,迫使他仰头承接这个吻。
元河倾这个吻细密绵长,温柔至极,仿佛一张糖衣大网将沈潇湘包裹了起来,让人心尖都泛甜。
一吻毕,沈潇湘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。
元河倾直起身子,低头看着沈潇湘红润的湿唇,眼神晦涩。
沈潇湘/喘/了口气,眼神朦胧,同样仰头看着元河倾。
那个吻太醉人了,眼前的人逐渐模糊,他根本认不出是谁了。
沈潇湘已经彻底醉了。
突然他抬手揽住了元河倾的脖子,迫使他弯身,再次/吻/了上去。
沈潇湘醉了,元河倾也醉了。
分不清是谁的衣物交缠散落在地,只留帘帐间/交/ .叠的模糊人影不停/.颤/. 动。
此刻外头又下起了雪,飘飘大雪覆在梅枝上,压得梅枝.喘./不过来气。细雪不停飘落在梅枝上,一片两片。有的雪似乎专门为梅枝而来,冷得梅枝抖. 擞不已。
梅枝的头逐渐承. 受 不住,但这场雪似乎并没有要停的打算,越下越大,直至黎明破晓才停了下来。可怜梅枝早已被压. 弯.了头,奄奄一息。
*
次日清晨,宇文护正站在一旁看着下人清理积雪。此时刘瑾来报:“将军,哥舒来了。”
宇文护走到前厅去见哥舒,发现哥舒旁边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娃娃。
“这不是阿谣吗?”
哥舒将手中拜年的礼品交给了刘瑾:“是,她今日非要跟我一起来给您拜年。”
歌谣巴掌大的脸十分小巧,她穿着一件青衫丝锦裙,外面裹着一件绣着彩蝶的水云色大衣。头上扎着两个小角,恬静又可爱。
看到宇文护在看她,就立刻往哥舒怀中躲了躲。
哥舒揉揉她的头:“怎么了,不是你要跟来拜年的吗?怎么这么害羞。”
哥舒回来后就去詹仕武那将歌谣接了回来,准备回北疆时再把歌谣送回去。
宇文护招手:“来,阿谣。”
歌谣看到哥哥点了点头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。
宇文护把歌谣抱在腿上,温声问道:“阿谣现在几岁了?”
“八岁。”
“来之前吃饭了吗?“
歌谣摇摇头:“没有。“
宇文护拿起桌子上的点心递给歌谣:“那吃些这个。”
歌谣点点头,奶声道:“谢谢太师。”
宇文护愣了一下,已经好久没人叫他“太师”了。
哥舒率先反应了过来:“阿谣,太师已经是将军了,该改口了。”
歌谣小声“哦”了声。
宇文护反而道:“无碍,小孩子改不过来也正常。”
歌谣吃了一会就被刘瑾带下去玩耍了。
哥舒这时才道:“将军,我们的探子在潭州发现了一批数量不小的兵马。仔细查后,发现是宁王的手脚。”
宇文护拨了拨茶水:“朝中无人提及此事,他藏得倒深。”
“看样子,陛下也不知此事,我们要不要告知陛下?”
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,以他的心思,悄悄打算着呢。”
哥舒眉头微皱:“不过,今日朝中传来陛下病倒了。宁王虎视眈眈,陛下可能力不从心……”
“病倒了?”宇文护的手顿了一下。
“是,夏沉说是半夜起了烧,现在还躺着。”
宇文护嘴角紧绷,眉间若有若无浮现出一个小小的“川”字,他低声道:“两年过去,京中变化太多,兵力几乎都在皇帝手中,我们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。让人暗中看着点就行,有什么消息及时传回来,再让詹仕武警醒着点,别在这个时候让什么东西混进宫来。”
“是!”
哥舒似乎还想说什么,欲言又止。但直到走了也没说出来。
出了太师府。他又回想起昨晚詹仕武说的话。
昨晚他喝醉了,无意中跟詹仕武说,陛下曾托他给太师送了一枚玉观音。詹仕武作为禁军统领,不能喝酒。清醒的他突然道:“玉观音?原来是送给将军的啊。”
“嗯?什么意思?”
“哦,那是两年前吧,就将军走的前一晚。那晚我值班,路过昭华殿,就看见陛下在那里面跪着佛祖。里面几个和尚就在旁边念经。后来我听守在那的兄弟说,陛下跪了一夜,求了个……对,就是玉观音。”詹仕武嚼了个花生米:“也不知道是昭华殿灵还是静尘寺灵?”
哥舒也是那时才知道,陛下有多么重视那枚玉观音,多么担忧宇文护。
李承鄞此刻正依靠在床边,借着一缕阳光摩梭着那枚玉观音。昨晚巡逻的侍卫匆匆赶来,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玉观音打捞了上来。但玉观音好像在落水的时候磕到湖中的石头了,里面显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纹。不仔细看,看不出来。
昨夜湖边风大,玉观音掉落湖中让他心力交瘁,刚回了宫就发起了高烧,直到天亮才退烧。苍白的脸色,干裂的嘴唇,几缕发丝凌乱,给人一种脆弱易碎的感觉。
李承鄞透过阳光看着那枚玉观音,碎光顺着玉观音散入他的眼眸,照出斑斑色彩。李承鄞摩梭着,仿佛在透过玉观音回想着什么事情。
片刻后,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将玉观音收了起来,吩咐于辛叫来尚椿龄和李延商量事情。
龙塌外围了一层帘子,尚椿龄和李延正向李承鄞汇报着宁王的行动。
李承鄞咳嗽了一声,拖着病体低声问道:“他们什么时候动手?”
李延答道:“正月十五,上元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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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护阿鄞太虐了,吃点副cp的🍬
裴雪:受伤的只有我!
快完结喽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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